大皇子萧世钧前所未有的紧张。
他不得帝心,一向老实,唯恐有一丁点差错,惹父皇不喜。此次却要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,但他别无选择。
吞咽了一下口水,萧世钧单膝跪地,沉声道:“求父皇,下诏禅位。”
皇帝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:“你说什么?!”
他是不是听错了?
颍川侯直接道:“皇宫已被控制,请皇上下令,将皇位传于大皇子,以稳定人心。”
大皇子睫羽低垂,沉默不语。
他并不是很有主见的人。担心、惶恐之后,最终选择听从岳父的建议——逼宫。
宫中禁军统领楚健成是他们的人,这几个月里,他们也在禁卫军中安插了不少人手。
控制皇宫虽难,可也不是不能奋力一搏。最棘手的是晋王萧晟。
颍川侯原本的想法是,以晋王妃为诱饵,先除掉晋王。可惜大皇子不同意,他只能另寻良策——偷袭赵骥,煽动京畿大营哗变,诱晋王出城。
事前,大皇子还不放心:“不伤皇叔性命?”
颍川侯点头保证:“殿下放心,只用支开他,让他没法添乱就行。”
而他心里想的却是,仅仅支开哪里够?肯定要借机一举除掉的。不然皇位哪能坐稳?都走逼宫这条路了,还能心慈手软?
可以先瞒着萧世钧,事后再请罪。届时只说晋王死于混乱,大皇子也没法怪罪。
甚至是年纪不大的四皇子,保险起见,也不能留。
皇帝脑子轰然一震,只觉得胸口似是被人用重物狠狠捶打,一口鲜血哽在喉头。
他勉强咽下去,视线越过颍川侯,落在大皇子身上:“钧儿,这是你的主意?”
声音不大,说的四平八稳,可不知为什么,听在人耳中,竟莫名有种凄凉之意。
大皇子不敢直视父亲:“儿子不孝,还请父皇成全。”
外面人声鼎沸,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。
皇帝剧烈地喘息,怒极反笑:“很好,很好,朕的儿子出息了,竟然学会逼宫了!”
他这个儿子,自小老实,手段、谋略,都极其平庸。最大的优势是长子,礼法上占了先。
早年他的确没培养,但近来他自知时日无多,努力为其打算,快速铲除老二残余势力,扫清障碍、安排辅臣,甚至连立储的诏书都已拟好,只等明日早朝时,他亲自公布。
——前些日子,陈皇后受伤,他又病重,无暇细顾。今天感觉稍好一点,可以强撑着上朝。立储诏书,最好还是亲口宣读,免得别人以后攻讦长子得位不正。晋王辅政一事,或许也可在早朝上先公布。
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,可他万万没想到,萧世钧居然会给他来这样一出!
他是不是应该夸一夸儿子,没他想的那么弱。
大皇子惭愧万分,说话时不自觉带上了哭腔:“父皇,儿子也不想的。儿臣是长子,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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